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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的仪式
来源:乌海市海南区地税局
发布时间:2017-05-18 10:09
 
    早上醒来,躺在床上刷微信,发现朋友圈被腊八粥刷屏了,才想起今天是腊八节,跟着就奇怪,姥姥咋没叫我去吃腊八粥呢? 
    姥姥今年八十二了,但依然不服老,家中的大事小情,样样亲力亲为,尤其逢年过节,该有的仪式一个都不会少。每年的腊八,姥姥都会熬上一大锅腊八粥,然后早早给我打电话,让我去吃。姥姥说,老年间的传统,腊八粥一定要在太阳没出来之前就吃上,这样才吉祥。 
    对于我这种喜欢赖床的人,凌晨六点就被拽起来,顶着腊月的寒风去吃一碗粥,实在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。尽管心里有十万个不情愿,但是我每次都会去,带着起床气吃着那碗粥。面对姥姥期盼、爱怜的眼神,还要装着说:“好吃、好吃!” 
    慢慢的,这似乎成了每年都要经历的某种仪式。但今年的腊八节,居然没接到姥姥的电话,心里有些嘀咕,想着晚上去看看老人家。 
    快中午的时候,姥姥的电话来了,让我过去吃粥。我赶快收拾着出门,心想,姥姥还是厉害,八十多岁了,这该有的仪式,不能省略,只是时间上推延了而已。 
    因为饿了,一开门就闻到了粥的浓香。姥姥看我来了,赶忙给我盛粥,又拿出来白糖、红糖,看着她已经不太利索的腿脚,明显觉得她更老了,也许这腊八粥我以后很难吃到了,这样想来,不觉多吃了一些,姥姥看我的吃相,一直在旁边看着、笑着。 
    姥姥一辈子从不和我们上桌吃饭,都是我们在吃,她站在旁边招呼着大家。我总是说:“姥姥你也一起吃啊。”而她也一如既往地回答:“姥姥不着急,看着你们吃上,我就踏实了。” 
    吃饱了,我起身收拾碗筷,姥姥喊道:“不用你,不用你,你不知道该咋收拾,就放这,我自己慢慢弄。”每次姥姥都这样,从不让我们帮她干活。 
    要强了一辈子的人,就算是到了八十多岁的高龄,仍然觉得自己还有使不完的劲,可我分明感到她已经力不从心了。 
    我没听她的,任凭她喊,收拾着就往厨房钻。看到锅里剩下那么多粥,心想得带走一些,省得老人吃剩饭。扭头一看,锅台角落里还有一盆粥,我好奇地问道:“姥姥,这咋这么多啊,这盆是啥时候做的?” 
    姥姥急忙走过来说:“你别管那个了,我给你装锅里的,给你妈送过去一些。”我说:“那你别装了呗,我就拿已经装好的那盆。”
      姥姥倔犟地说:“不,那个给我留下,那是我吃的,你装锅里的。”我笑着说:“你吃的是秘制配方啊?我也尝尝。”边说边擓了一勺,刚吃进嘴,就觉得又苦又涩,我赶快吐到垃圾桶里,说到:“这是啥啊?咋这么苦。” 
    姥姥尴尬地叹了口气,“哎,姥姥没用了,早上四点起来就开始做,稀里糊涂不知道放了几次碱面,做好后才发现粥是苦的,心想你们都等着吃呢,我又开始重新做,第二锅做得挺好,我才给你打的电话……”姥姥还在絮叨着,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。 
    爱,不一定是给你最需要的东西,但一定是给你她仅有的、她认为最好的东西。大多数情况下,我们会把亲人的爱看做是理所应当,忽视、轻视甚至漠视,却常常忘记,只有这种爱才是最真挚、最无私、最匮乏的。这种爱,就像是生命中某种神圣的仪式,宣示着永恒的存在。 
    我想,有一天姥姥终会离去,但在我的记忆中,永远抹不去的,是每年腊八节早上的电话,和锅里腊八粥的浓香。
 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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